[同人]亭亭如盖（鸣佐）
和友人开玩笑时现写的，搬上来存个档。
其实我敲字时全程在笑，这题材着实违和啊。所以不打t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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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鸣人醒来的时候阳光正好，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落满他一身。
攀在围墙上的几个孩子在一片嬉笑声中逃远，手中捧着从他家枇杷树上摘下的一把果子。
鸣人笑笑，没有呵止。
方才他梦见大片的留白，如同谁人欲言又止。
枇杷熟透的第三个年头。
那人并不爱吃枇杷，所以这不是为了怀念。
也许仅仅是作为某种计量的方式，当时间于他而言只剩下始与末这两点之后。
这年，漩涡鸣人23岁。
正是大好年纪，肩负着史上最年轻的火影之名。较之父亲波风水门少了些温文的眉眼，却多了一份凌厉的锐气，更让人觉得可靠。
在任五年，除了处理文书时还需要参谋奈良多加提点外，他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称职的火影。
有闲来无事的大妈偷偷打听过他的私事，火影的终身大事向来是全村津津乐道的八卦。
然而与火影同级的人在听到这个话题时常是尴尬地笑笑，更多时候避之不提。上了年纪的人见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自己上阵，遇上火影就扯住他闲聊，两三句后就把话题往婚姻上扯。
每到这时，火影多半会摸着头哈哈地笑着想要混过去，被逼问地急了，也会支支吾吾地解释自己还年轻，这种事情以后再想也不迟。
“火影大人的眼神是死的。”又一次被村民拖住东拉西扯时，有小孩子忽然这么说。
大人们赶快捂住小孩的嘴，呵斥她不要乱说，然后慌张地向鸣人赔不是。
鸣人摆摆手说不用介意，转身要走时，又听到小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可是火影大人在谈到喜欢的人时，眼睛里什么光芒也看不到啊。”
鸣人一愣，僵直了几秒，然后继续前行。
他在便利店买了泡面，味噌和番茄口味各占一半，盒装牛奶有好好看过生产日期再丢入篮内，简易的素食咖喱和汤料包，在果蔬区转了几圈又提着篮子远远绕开。
付款时钱包上旧七班的合影在冲他微笑。
他看见卡卡西看见小樱，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他看见佐助，然而目光透过去什么都不剩，心中无悲无喜。
年轻的七代目提着大袋的东西站在便利店门口，忽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最终战的前一周他在院前种下了一棵枇杷树。起因不过为小樱说重建后的木叶太过单调，于是号召全村都种些植物增添生气。
鸣人自小喜欢摆弄花草，以前住在二楼，下忍任务又繁多，只能在窗前摆些好养活的小盆景。现在的住所带了个小院子，正合了他意。从井野那捧了几盆盆栽后又看上了这颗树苗。
想着他年结了果，拿去给佐助尝尝，那家伙一定不会侍弄花草，到那时再嘲笑他好了。
最终战后他如愿带回了佐助。
叛逃忍者的事宜处理起来相对繁琐，不能正名就意味着佐助还无法以木叶忍者的身份自由生活在村中。
鸣人接下了看守他的任务。
说是看守，也无非就是提供一席遮风避雨之地。
佐助跟着他走进宅子的时候两手空空，好似少年时有过的不多的几次日常拜访。
鸣人很开心地整理出了床铺，为他添置了换洗的衣物，带他转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一起蹲在枇杷树苗旁聊天。
佐助全程都只是倾听者。没有应答。
“屋子有点小，嘿嘿，也许比不上你以前住过的大宅子。”话才说出口鸣人就后悔了，尽管是化解了佐助的仇恨将他带回，但他并不知道那段过往对于佐助而言是否依然不可碰触。
然而佐助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鸣人，然后点了点头。
那是他回村以来第一次开口。
他说：“这里很好，有生气。”
鸣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搂过佐助的肩，兴高采烈地开始介绍这些花草。
鸣人自然不会知道，永恒万花虽然规避了失明的风险，却需要更巨大的代价，譬如性命。
当佐助的咳喘日益加剧，以至于演变成毫无征兆的大吐血时，鸣人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宇智波一族的最后一人，毫无文献与同族人可以征询。
永恒万花带来的恶化能否遏制无人知晓，逆转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鸣人向上级申请获取阅读机密档案的特权，然而仅是火影候补的他屡屡被拒。小樱也只能勉强对症下药，缓解一些咯血时的痛苦。
枇杷树苗长势良好。而佐助竟然也慢慢有了笑意。纵然受疾病折磨的脸上早已失尽血色。
又一次奔波未果后鸣人带着一身疲惫走回家，远远就瞧见佐助站在院子里，扶着栏杆，默默地看着他。
在佐助身后，如豆灯火。
鸣人想到了佐助说的这里很好，有生气。
眼泪不知不觉就涌了出来。
他想，这也许就是他要的家。
那年秋天，枇杷树已有一人多高。
鸣人在树前刨了一个小坑，埋进了那个带着划痕的护额和三天前终于送到的宇智波佐助正名通知。
那天是佐助的头七。鸣人在树下守了一夜，临近日出时终于昏昏沉沉睡去。
被放心不下前来探望的樱唤醒的时候，鸣人才发现他什么都没有梦到。又或者原是梦到的，只是他没有记住。这倒像是那人的性格，明明入了梦，却又别扭着不想叫人记住。
次年春天，漩涡鸣人继任了七代目火影。
宇智波的历史被彻底尘封。
年幼的孩子再不会知道那一族的兴衰，终末谷前的巨石像也被几笔带过，语焉不详。
鸣人只在闭起眼时会看到那红白二色家纹，那个背影被深深烙印在视网膜上，他曾无数次的离开，而这一次，真的再不会回来。
放下袋中的泡面牛奶后，鸣人习惯性地走到院中。
他想到那个黄昏的影像，静伫的瘦削身影和如豆灯火。本是同样寂寞凄凉的事物却因了那人的淡笑而瞬间明艳起来。
那年，枇杷树初栽。他曾满心欢喜。
而今，亭亭如盖，斯人不在。
